《秽翼的尤斯蒂娅》——黑暗中的点点人性辉光
| “ | 对着困难摇头，就无权在胜利面前点头微笑。 | ” |
| ——伏尔泰 | ||
序言
在《天津罪》专栏发布后，笔者就给大家预告了本月的文章将会来自一部相当经典的作品。
这部作品发售发售至今，已经超过十一年。虽然近几年热度有所下降，但估计许多ACG圈的老朋友都不陌生。在笔者14年底刚来到B站时，它的音乐就被用于许多视频的背景音乐，CG在各种MAD中屡见不鲜，弹幕中更是经常能见到它的名字。
这部作品，就是八月社的巅峰之作，在圈内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作品——《秽翼的尤斯蒂娅》，也就是玩家们口中常说的“脏翅膀”。
秽翼所构建的世界观恢弘庞大，出场角色众多、人物关系复杂，描绘的场景自底层贫民生活至顶层政治纠纷都有所涉及。即便如此，秽翼仍将其中的各种元素安排处理得相当出色。可以说，秽翼的尤斯蒂娅已经成为了galgame代表作品之一。
不同于盛行的校园恋爱题材，秽翼描绘的是一个黑暗而不公正的世界。作品中登场的人物，多多少少都有属于自己的不幸经历。而正是这份不幸，更显得他们坚定的精神弥足珍贵。
配音相关
大多galgame为了玩家的代入感，通常不会给男主配音。而秽翼，就是那少部分之一。男主凯伊姆由近藤隆配音，代表作有《世界第一初恋》的小野寺律、《学生会的一己之见》的杉崎键等。
几位副女主则由齐藤佑圭、浅川悠、冈岛妙、中村绘里子、种崎敦美配音，无一不是经验丰富的老牌声优，都将各自角色的个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的女主角，“小动物”缇娅，则是由南条爱乃配音。作为fripSide的前主唱，想必许多人也是相当熟悉。在南条的倾力演出下，缇娅的天真和温柔深深地触动着每一名玩家的内心。
故事背景
从前，神派出的天使创造了人类，让人类在大地上繁衍生息、建立了繁华的都市和社会。而人类逐渐忘记了神的恩赐，变得傲慢无礼。震怒之下的神召回所有的天使，对人类进行天谴，人类的一切被黑色混沌所吞噬。但是，有一位少女坚持着向神祈祷。她的虔诚感动了神，使她所在之处悬浮起来，成为了人类唯一的避难所——浮空城市诺瓦斯·艾蒂尔。
五百年后，这座在圣女的祈祷中维持浮空的城市，发生了一场名为“大崩落”的悲剧——原本平民所居住的“下层”发生了崩塌，一部分坠入无边混沌，另一部分则形成了被悬崖所包围的“特别受灾区”，也即最低贱的居住区，被民众称为“牢狱”。
与此同时，一种名为“羽化病”的疾病在城市之中蔓延开来，患病者的背后都会长出一对羽翼、并逐渐成长。由于无法确定其危害和传染性，王室建立了防疫局，聚集羽化病人进行治疗和研究，被称为“羽狩”。我们的男女主角们，就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登场了。
不幸的人，坚定的心
在“牢狱”之中，有两大民间组织“不蚀金锁”和“风锖”，维持着整个牢狱的秩序，把握着来自“下层”的物资。在“大崩落”发生之后，幼年的凯伊姆被不蚀金锁的先代首领看中，从而摆脱了被卖至风俗店的命运。在先代的培养下，凯伊姆成了一名杀手，并且与先代之子、现首领吉克非常要好。从小历经磨难的他，有着过人的体能和胆识，受不蚀金锁的其他成员所尊敬。
伴随着一场截杀的发生，凯伊姆伴随着各位主角，逐渐从迷茫走向了坚定。
被心中正义所背叛，仍诚心赎罪之人
作为防疫局，也就是“羽狩”的一员，菲奥奈始终坚信羽狩的所作所为均是真正地想要让羽化病人得到保护和治疗。即使羽狩在牢狱中受到众多的敌视，菲奥奈仍秉持着心中正义，并付诸努力。
然而，正是她所坚信的正义背叛了她——
由于父亲患上羽化病，菲奥奈和哥哥奥格尔将父亲送到了治疗院。但奥格尔对治疗园产生怀疑从而对其展开调查，结果被捕，被送往研究所用于实验。趁着一次火灾，奥格尔逃离了研究所，但也因此失去理智，成为了嗜杀的怪物“黑羽”。
菲奥奈受命令前来与“不蚀金锁”合作调查黑羽，合作的对象就是男主人公凯伊姆。在调查中，二人与黑羽多次交锋。通过各种方式，菲奥奈终于发现了黑羽就是自己一直憧憬的、失踪的兄长。利用信物令黑羽稍微恢复理智后，凯伊姆和菲奥奈知道了治疗院的真相——被送入治疗院的羽化病人，都将被用于人体实验。
无疑，这对于菲奥奈心中的正义是一次巨大的打击。她始终坚信防疫局是为了羽化病人而设立的，一丝不苟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却在无形中成为了其罪行的帮凶。
在凯伊姆的刺激下，菲奥奈继承了兄长的遗志，在防疫局工作的同时暗中调查治疗院，踏上了赎罪的道路。
在磨难中失去灵魂，仍立志独立之人
艾莉丝·弗罗拉莉原本将要被卖到风俗店，正是凯伊姆为她赎身，才使她没有走向悲惨的命运。然而，作为艾莉丝恩人的同时，凯伊姆也是她的仇人——过去正是他被先代首领派去刺杀艾莉丝的父母，才有了后续的故事。心中的负罪感让凯伊姆为她赎身，并协助她独立生活，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医师。
从凯伊姆的回忆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过去的艾莉丝宛如没有灵魂的人偶一般，在被凯伊姆赎身后也花了相当多的时间才让她得以独立生活。虽然艾莉丝对凯伊姆的依赖还在，但独立的心已经潜藏其中。
在与风锖进行斗争的同时，艾莉丝愈发表现出对凯伊姆可以说是歇斯底里的爱意，但凯伊姆心中的负罪感使他无法接受艾莉丝。即使凯伊姆明说自己就是她的仇人，艾莉丝也无动于衷——在这“牢狱”之中，有太多太多的不幸之人。
自为艾莉丝赎身起，可以说，凯伊姆就是她人生意义的全部。在主线剧情中，凯伊姆狠下心让艾莉丝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意义。凯伊姆点燃了艾莉丝心中潜藏的独立之种，让她从人偶成为了一个拥有灵魂的人。在真结局路线中，艾莉丝将偿还凯伊姆为自己赎身的花费作为目标，离开凯伊姆继续作为医师救死扶伤，最终向凯伊姆展示了自己已经成功独立。
为信仰所欺骗，仍情愿牺牲之人
在诺瓦斯·艾蒂尔的圣教会中，有一名特殊的圣职者“圣女伊莲”，其职责是以祈祷维持整个城市的漂浮。自第28代圣女因祈祷不利被处死后，柯蕾特·阿纳斯塔西娅作为其继任者成为了第29代圣女，以祈祷维持城市的漂浮。
然而，由于一次生病，柯蕾特中止了祈祷，同时她发现城市依然维持着漂浮，没有发生地震和崩落。也就是说，城市的漂浮另有其因，而非如所传一般是靠着对神的信仰而漂浮。随即，柯蕾特意识到“圣女”这个身份存在的真正意义，便是在崩落发生之时推上处刑台安抚民心。
对于从小饱经磨难、靠着虔诚信仰成为圣职者的柯蕾特而言，这份打击不可谓不重。随着信仰的崩塌，柯蕾特失去了视力，被称为“盲眼圣女”。
直到某日，柯蕾特听到了天使的声音，同时她也重新能够在圣殿范围之内视物。在意识到“圣女”意义之后，柯蕾特的祈祷对象由神转向了天使，用身为圣女的影响力来反对羽狩活动，同时循着天使的指引寻找“圣子”的存在。
但是，随着天使力量的减弱，城市的漂浮越来越不稳定。即使柯蕾特在圣教会的要求下持续祈祷，城市的各处仍然连续发生地震，导致了民众的恐慌与惊怒。自然，柯蕾特也和前任圣女一样，按规定应被推下城市。但她并不因此而悲伤失落——她已经找到了“圣子”的存在，对天使的信仰得到了回应，即便为此牺牲也无妨。
在被凯伊姆和不蚀金锁的人救下之后，柯蕾特再次听到了天使的呼唤，与吉克一同领导了牢狱的起义，这一举亦催动了上层鲁基乌斯等人的行动。
自始至终，柯蕾特都没有放弃自己的信仰，更是为信仰而坚决地行动着，即便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以身份为耀却有着阴暗身世，仍决心守护荣耀之人
身为诺瓦斯·艾蒂尔的王女，莉西娅始终以自己的出身为荣。国王病倒后，莉西娅代理主持政局。
尚且年幼的莉西娅虽身居上层，却很在意牢狱居民的状况，但被执政公以花言巧语蒙骗。权力基本被架空、又不知牢狱实情，活动范围被限制在的莉西娅很好气平民的生活，经常抢仆人和厨子们的活。
直到凯伊姆随着鲁基乌斯卿来到上层，并在宫中恰巧撞见莉西娅。莉西娅对于来自牢狱的凯伊姆很感兴趣，并将他留在了王宫之中。经过一段时间的交谈、以及在凯伊姆的协助下进行了微服私访，莉西娅了解到了牢狱居民的现状，与执政公所描述的大相庭径。
回到上层，莉西娅决心改变现状。她开始质疑执政公，力图使诺瓦斯·艾蒂尔走上正轨。自然，她的行动遭到了重重阻挠。
而就在政变之时，莉西娅从近卫骑士团长法利亚斯手中得到了父亲的留信。从中她得知，自己是母亲与外人私通所生，而未继承父亲的王族血脉。自己一向以出身为傲，如今却发现身体中流淌着卑贱的血液，这对莉西娅而言可谓晴天霹雳。
但是，莉西娅没有为之所击垮。父王对自己一向视若己出，连自己幼时所送的花冠也珍藏于皇冠之中。成为“万民之母”的志向，使莉西娅的决心并未因此而动摇。在鲁基乌斯的协助下，莉西娅的取胜，并手刃了执政公。即便身世阴暗，莉西娅仍用坚定的信念和行动，取回了属于王族的荣耀。
被自己爱着的世界所利用，仍为世界奉上一切之人
缇娅的经历，则要从她的身世说起。
缇娅的身世，与城市漂浮的秘密紧密相关：从柯蕾特的经历中，我们知道城市的漂浮并非是因为对神的虔诚祈祷。事实上，这份力量来源于成为了天使的初代圣女伊莲。幸存的人类将她束缚于塔中，强行取出力量以维持漂浮。人类的恶意渐渐磨去了天使心中的怜悯，祈祷人类的灭亡。
缇娅便是天使借腹所生，承载着她灭绝人类的愿望。因此，缇娅便没有亲人，在上层作为仆人工作、生活。柯蕾特所听到寻找“圣子”的指引，就是天使希望她寻找缇娅。
故事开始时，缇娅被卖到牢狱的“不蚀金锁”，却在途中被暴走的黑羽所杀害。就在凯伊姆赶到时，奇迹发生了——
本应死亡的缇娅背上长出了翅膀，其所发出的光芒与“大崩落”非常相像。始终对大崩落耿耿于怀的凯伊姆将缇娅赎下，让她以自己妹妹的身份改名为尤斯蒂娅·阿斯托利亚，进行观察。
身为羽化病人，缇娅在凯伊姆等人的帮助下隐藏着身份生活。随着剧情的发展，缇娅跟随凯伊姆前往上层，她的特殊性渐渐展现了出来。鲁基乌斯协助莉西娅击败执政公后，为了城市的存续，缇娅接受了唤醒力量的研究，吸收羽化病人身上的翅膀以回收天使之力。
尽管随着研究的进行、天使之力的不断回收，缇娅感受到越来越多的天使所承受的痛苦。即使直到自己被鲁基乌斯所利用，缇娅仍从未有过怨言，为了这个世界而将其尽数承受了下来。力量完全觉醒之时，缇娅承天使之意志祈祷了诺瓦斯·艾蒂尔的毁灭。此时她受到凯伊姆的呼唤，内心深处尚存的温柔和善良使缇娅脱离了天使的引导。
就在凯伊姆准备与缇娅相拥而亡时，她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缇娅牺牲了自己，解放所有天使的力量，净化了下界的污浊。城市失去了漂浮的力量，而地面已经不再有吞食一切的混沌。时隔多年，诺瓦斯·艾蒂尔的人类重新回到了地面。而缇娅，则化作了风、水、以及大地，与万物一同存在，与世界化为一体。
结语
| “ | 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 | ” |
| ——尼采 | ||
作品所要传达的主题，便是即便身处不幸，也应温柔对待他人和这个世界。《秽翼》描绘了一个黑暗而深沉的世界，正是这份黑暗，使其中不时闪烁的人性光辉更让人感觉温暖而美好。作品中登场的角色，均有过痛苦而不幸的经历；在痛苦之后所表现出的仁孝情义，彰显了人格的强大；这份不幸，使他们坚定的信念更显难能可贵。
说起2011年的代表性作品，毫无疑问是《白色相簿2》，不但斩获了当年各大奖项的榜首，更是引动了一股“白学”风潮。即使有白二光芒的掩盖，《秽翼的尤斯蒂娅》依然给无数玩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为了美少女游戏发展史上的一部代表性作品。
《秽翼》的线路结构与上次所介绍的《天津罪》一致，属于主线+支线的形式。每一名角色的故事承担剧情主线的一部分，在此角色的事件结束后再决定是否进入其路线，否则按照主线继续进行。这种线路结构的优点非常明显，真女主的塑造相当丰满，真结局的剧情更加完整；缺点则在于副女主线路的剧情会与主线有所割裂、交代不够明确。
游戏改编动画通常有两个难题，一是男主的配音，二是改编之中各线路剧情的选择与整合。《秽翼》的原作将这两个问题都完美地解决了，但奈何题材所限而迟迟未能动画化，成为了许多玩家心中的遗憾。
然后说到音乐，那肯定要提及负责了作品主要歌曲演唱的音乐家Ceui。在秽翼中，Ceui演唱了OP、真结局ED和印象曲专辑，她以空灵著称的歌声使歌曲充满了史诗感，震撼人心。Ceui也是笔者最喜欢的日本歌手，近期听歌前10有4首是Ceui的歌曲。
作品的配乐质量也是相当之高，游戏的原声带专辑有5碟、共计多达67首音乐，从日常到战斗、从明快到深沉，均有与场景相切合的BGM。
作画方面，最让笔者者震撼的则是它的背景，恢弘壮阔又不失细节。
|
|
在2011年的美少女游戏大赏中，《秽翼》也是斩获了各主要奖项的第二名、以及OP影片部门的第一名，可以说是全年仅次于《白2》的作品，销量也是冠绝全年。目前，《秽翼》在批评空间的中位数得分为87。虽然未能登上90点台，但这部作品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完全可说是神作级别。
对于制作公司八月社、乃至于整个业界，《秽翼的尤斯蒂娅》都是非常重要的一部作品。它没有非常深邃的哲学思想，亦没有非常多的生离死别；但时至今日，笔者仍记得游戏完结时的那份感动。对于每一名玩家，秽翼都是绝对值得认真欣赏的一部作品。